“兄……兄弟！你是什麽時候回……回來的！”

水朝陽正在自己不熟悉的辦公桌前咬著鵝毛筆桿冥思苦想訓練計劃，剛聽到門口有聲想擡頭看看，結果卻看到了仇無衣，這把他嚇得不輕，之前沒有任何的預兆說明他要歸來，而且水朝陽覺得恐怕要秋收之後才能見面。

友人歸來，自然是欣喜異常，什麽訓練計劃之類早就拋到了腦後。

“比想象中順利一點，水大哥！好久不見了！”

仇無衣與水朝陽來了一個強而有力的熊抱，雖然時間並沒有太久，也就一個多月而已，但這一個月幾乎都在持續趕路，所以才顯得時間很長。

“兄弟，你那邊怎樣？這麽快，想必是成功了吧！”

水朝陽做了一段時間“伯爵領”的軍事第一人，現在或多或少地已經有了些統帥風範，漸漸樹立起了自己的形象，不過在朋友面前，他始終是以前那個肯為任何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漢，朋友的悲傷就是自己的悲傷，朋友的歡樂就是自己的歡樂。

“基本上成功了，天誅門已經決定出更多資源支持咱們的領地，只不過我要給他們做點事兒而已，沒有更多的要求。”

仇無衣扯過一張椅子，先讓柳莓莓坐下休息，然後才和水朝陽開始商議。

“哎，又是兄弟你做出的犧牲嗎？真是太不公平了，你明明為領地做了這麽多，結果卻都是些不能公開的事情，外面還有好多人在議論你，說你做的事太少，簡直豈有此理！”

水朝陽氣哼哼地漲紅了臉，這件事一提起來他就火大，偏偏還沒有辦法。他自己當然知道仇無衣並沒有無所事事，除了背負了誰都不想要的惡名之外，還有與天誅門的諸多溝通，全都是無法見光的東西。

自然這是不公平的，水朝陽知道現在的啟明星伯爵領之中幾乎所有的官員，將領的口碑都不錯，唯獨仇無衣這個背黑鍋的領主例外，除了少數幾近狂熱的激進分子以外，其他人依然保持著一種敬而遠之的心態。

“那有什麽，分工不同而已，水大哥，現在軍隊練得怎麽樣了？”

仇無衣淡然一笑，並不以為然，名聲什麽的沒有那麽重要，反正沒有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弩槍已經完全掌握了，在這方圓幾百裏內也算是第一等的，問題還是那個問題，咱們領地裏太缺實力高強的武者，別的不說，就連大哥我，也就這麽一點點的實力，像以前那樣帶七八個兄弟倒是沒問題，人一多，實在是帶不動啊。”

水朝陽難得地嘆了一聲，以前一直縮在不大的一塊地方，外面的強者都多強，他也只有個模模糊糊的概念，現在領地大了，也當上了軍隊總帥，時常有天誅門的人帶來些許周圍大領主的動向消息，眼界一開，水朝陽就越發清楚自己的渺小。

名義上現在的領土是伯爵領，但無論是兵力還是國力都僅僅相當於附近幾個伯爵的三分之一，如果仇無衣不在，更是群龍無首，這也就像修煉一樣，實力不濟的人，往往獲得一點小小的提升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當力量進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有了提升，反而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不足。

“水大哥，走之前我也是這麽說的，只靠我一個人不可能支撐起咱們的領地，所有的人必須崇拜你而畏懼我，這樣咱們才能在兩面把領地支撐起來，這本功法你看看合不合用，這是我從天誅門那裏求來的。”

仇無衣探手入懷，從胸口的飾物中抽出一卷嶄新的本子，看上去與街上書攤販賣的東西毫無區別，半點都不像所謂的功法秘籍。因為這是從天誅門兌換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原本，不過仇無衣一開始也沒想到印刷竟然會如此的現代。

“這是……這是功法？怎麽這麽新？”

水朝陽接過書卷，一眼就看到封皮上大書的“罡陽九重力”幾個大字，在震國，武者的功法秘籍並不常見，大多都保留在一些勢力手中，為了保密，即使是傳授功法也多數采取口授方式，目前還沒有像天誅門這樣大規模印刷的。

當然，震國很多人也不知道另一件事，在天衣盛行的永國，所謂的功法已經與垃圾無異，丟在街上都無人願意撿起。

“先別管新不新，大哥你看看再說。”

仇無衣靠在椅背上，開始與身旁的柳莓莓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現在鏡子通道已經有了，接下來自然就是為了想要的東西而努力賺取貢獻，這也不是說做就能動手去做的。

柳莓莓一般不會打擾仇無衣與他人的交流，因為她對任何的事情都不感興趣，不過一旦仇無衣開始與她商討什麽事情就不同了。

兩個人三言兩語之間就討論出了幾件事務，仇無衣回頭一看，手中捧著書卷的水朝陽已經開始渾身顫抖。

水朝陽是傳統到不能再傳統的武者，雖然修煉的功法極其偏門，本來他不覺得這本罡陽九重力會多麽誇張，可是讀了區區幾行之後，他卻驚訝萬分地發現自己的體內經脈之中竟然透出了一陣微微的熱氣。

不僅是有熱氣，熱氣流動之後，身體的力氣好像也增大了一些，這還只是讀了幾句而已。

“兄弟……有用……這有用啊！怎麽會這麽快的！”

事情如此突然，水朝陽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書頁，又看了看笑而不語的仇無衣，好像突然變成了癡呆。一般的武者修煉功法至少需要數月才能初見一點效果，此後幾年間毫無進展也不是奇怪的事，似乎並沒有眨眼間見效的說法。

突如其來的喜悅令水朝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自己的身體是屬於自己的，無論發生了什麽都無法騙過。

“大哥，既然合用，那不就得了？”

仇無衣自然清楚其中原因，微笑著拿出另外幾個連封面款式都幾乎完全一樣的本子。

其實這裏面的道理很簡單，那就是功法的數量沒有豐富到能讓水朝陽這種沒有靠山，無門無派的武者隨意挑選的地步。

為什麽門派裏的武者往往實力更強？正是因為門派在挑選弟子的時候就註重針對性，教授弟子的也是與其身體素質和資質最符合的東西，其修煉速度自然快上很多。水朝陽身處邊陲，既沒有成型的門派又沒有統一的大勢力，自然也沒有挑選功法修煉的條件。

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水朝陽尚且能夠有此成就，一部分固然是努力的緣故，而另一部分，連他自己都忽略的部分，就是資質。

他的資質其實極高，只不過沒有遇到適合的功法，仇無衣卻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天誅門諸多功法之中，特地挑選了與水朝陽最為符合的一種。

水朝陽其人性格剛烈正直，絕不適合任何投機取巧的東西，強壯的體質與一身巨力更是註定他要修行以力為主的功法，仇無衣挑選的罡陽九重力正能一步步穩固提升修煉者的力量，必須從頭開始，循序漸進，基礎打得越好，日後成就越高，這也正好與水朝陽現在的狀況相符。

“這些……都是功法？”

水朝陽的眼睛簡直不知道該落在哪裏，不過仇無衣新拿出的幾本功法明顯要薄許多。

“雖然是功法，但不適合水大哥你修煉，這些都是武者入門修煉用的，有內功心法，有輕身的功法，還有基本基對敵功夫，雖然不一定有多強，但是勝在簡單，我想讓咱們的軍隊一同修煉，當然，我也不期望能組織起一支完全由武者構成的軍隊，但是修煉一下總會有收獲。”

仇無衣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慢慢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兵貴在精不在多，在啟明星伯爵領不對外擴張的情況下，少數精銳的士兵更有意義，既不會造成過於龐大的軍費壓力，又能夠有效地防守領地。

“好！就這麽做，明……不，今天開始！我立刻去召集士兵！”

水朝陽也不是性子急到張口就能吐火的人，但突如其來的狂喜令他不可能再矜持，起身就要走。

“水大哥，要是你去主管士兵修煉，你自己怎麽辦？”

仇無衣沒有起身，伸手拉住了水朝陽的手腕。

“呃……”

水朝陽一時語塞，對軍隊的責任感壓過了他對自己的考量，所以剛才他真的沒意識到自己也得到了一本不知道會帶來多大收益的功法，正因他是這樣的人，才會得到領地所有人的信賴。

“所以啦，水大哥，這段時間的軍隊暫時交給我，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好好修煉，也該輪到我做點事了，你呢，好好閉關修行，我還期待將來水大哥成為咱們領地第一高手呢！”

仇無衣笑著站起身來，將那幾本低級功法一並劃入懷中。

“那倒是好，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比大哥我會帶兵，這段時間我就安心修煉！”

水朝陽經由仇無衣這麽一提，心裏也癢癢得恨不得立刻閉關，畢竟這門功法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不不，我倒是不會帶兵，不過我有一個朋友，他告訴過我一件事，那就是男人一定要看臉，當看臉沒有用的時候，可以試試用錢。”

仇無衣忽然在鼻梁上虛推了一下，盡管上面沒有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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